【尔晴】恶女的本愿后传20——沉溺

   

    椅子响了一声,尖锐刺耳。



   

    尔晴伏在地上,视野里空洞一片,不知他是出去了,还是走了过来。



   

    等了会儿,他拉着她的胳膊一把把她捞起来。



   

    “奴...”她以为他是要拉她起来,再说几句好听话,证明自己只是一时失态。

   

 

    但尔晴请罪的话还未出喉咙,他的手却是直接摸上她的衣领,开始扒她的衣服。



   

    拽扣子的粗鲁的行径已经不能用脱来形容了。

    男子力气确实是很大的,在扯坏了她一件外衣后,尔晴不再挣扎。声响太大,来了人看见这幅样子,他不会死,自己会死。虽然她不在乎生死,但看见他比自己好受就是不甘心。

    正是盛夏,她穿的衣服不多,三层。

    过了几息,她背部就露出来,趴在榻上。

    一直固定着她手臂的男子也终于没有动了,站在那儿看着她背部发呆。

    眼神让人很不自在,她想这人莫不是有怪癖的,喜欢看女人背部?

    毕竟这般,都不碰一下的男人太过罕见。

    后来他确实摸了,背部靠腰的位置。

    她看不见自己的后面,但傅恒是能看见的。是一道很长的刀疤,他把她从荒林抱回去时,她身上很多刀疤,最深的一道就是从腹部切到腰后。如今她皮肤上各处都消淡了,只剩这一道和后颈的抓痕。

    确实是她。这人半点也不无辜。

    屋外有些嘈杂,皇后娘娘该是醒了。

    傅恒摸够了。他蹲下来,看着床上人的脸。

    “喜答腊尔晴。”很淡漠的声音。

    她抬眼。

    他右手手握住她的下巴,脸上绽出一个笑。随后另一只手松开女子的手臂,摸了摸她的头发,像是安抚:“你是不是没有法术了?”话音柔和。

    她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,但却并不妨碍她抬手扇在他脸上。

    她并不是想打人,是杀人,想插他的喉咙,但之前梳头拔了簪子。

    打得很重,他脸被打得偏过去,顿时染上绯红。

    傅恒似是有点懵,许久,才回过脸来,面上表情不是太好。

    实则,她并不后悔,只是觉得他再生气不过是再回她一巴掌。她并不是很怕痛。

    只是她看着他等了许久,那一巴掌也没扇下来。他手抬起来,只是插进她头发里,然后一把撺住。

    “你...”他让她昂头,想说什么。

    此时,有人叩了门。

    “尔晴,你在吗?”明玉的声音。

    她猛地向门口看去,头发被拉得一痛。傅恒听见了那“嘶”声,手松下来。

    门扉上映着女人的影子。

    “尔晴,皇后娘娘醒了,我们要过去了。”门又响了三声,他进来时还搭上了门栓。

    此时正是衣衫不整,很难不让人多想。

    她侧头看着那疯癫的人,他仍是没有动作,手虚虚顺着她的头发,面无表情地回看着她。

    气氛诡异。

    最后在明玉继续叫喊敲门把别人吵过来前,尔晴开口道:“你先去吧,我刚醒,马上来。”

    “噢。”门外的人不疑有他,只是有些沮丧,便哒哒走了。

    往事不堪回首。

    那天他走后,她拿簪子扎了很久的布娃娃。

    她想她是一定要杀了他的。无论如何。

    *

    *

    那日,不知傅恒和皇后娘娘说了什么。此后每次给他奉茶的人都是尔晴,将茶杯递过去时,她能感觉到富察容音落在他们身上暖意的目光。

    只是到底让她失望了,从那天起,顺理成章地两人开始私通。

    第一次私通,是她蓄意勾引。

    还是一个正午。

    她被按在梳妆镜前的木凳上,男子握着一把梳子慢斯条理地梳着她的头发。

    镜子里映出两人的脸,他看着她很专注,一手轻抚着黑发,像是少年夫妻举案齐眉。

    但她知道并不是,她也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讨厌的人触碰。

    “不想看到我吗?”声音很冷,他像是又生气了,梳子落在匣子里,男子的下巴轻贴着她的脸颊。

    静谧的屋子里一丝波动后再次静下去。

    阳光映在眼上,她眼皮动了动,夏天是真的很困啊,但还是睁了眼。

    看着铜镜里男子的眼睛,她道:“没有。”

    她现在不是很有力气,并不想同他吵。

    但并不是她不想,他就愿意的。

    他显然不满意她的答案。

    木凳被猛地踢了下,她跌到了地上。桌上的匣子也被带下来,东西摔了一地,手掌压在一锐利的簪子上,割出一道血痕。

    一点点的瞌睡也没了,她侧头看去,他眼帘垂着,嘴唇微抿。

    很是莫名。

    她没再跪下来请罪了,很疲惫。有时并不是她真的做错了,只是他觉得她惹怒了他。

    他死死看着她,又看着她的手,像是格外地生气。但她什么都没回应,他气也是无处可发。再次踢了那个凳子一脚,他转身推门出去。

    门的吱呀声格外刺耳,暗红的袍边随着迈脚的动作轻荡。

    格外熟悉的画面,也许就是那时,她脑子混乱了,恍然滋长出一个恶念。

    腿还有点麻,她却没管了,将那簪子收进袖里,站起来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,像是妻子抱住离去的丈夫那般。

   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抱他,只是意识觉得该是这样的,他会是喜欢的。

    手下的人确是愣了下,但下一瞬就把她推开了。

    “滚开。”

    她再次跌在地上。

    手心压在地板上,她痛得呼了声,抬起手,那泛血的口子里沾了灰尘。

    门口的人终于停下,顿了会,他缓缓合上门,回过身来。

    眼睛还是冷冷的没什么情绪,黑色的眸子里映着女子狼狈的身影。

    他并不想伤她的,只是那道歉的话如何也说不出口。似乎连把她扶起来也觉得罪恶。

    她都不曾对自己道歉过,为什么他要对她好呢。

    他该是拔脚就走的。

    这么想着,男子再次转身。

    地上的人却是撑着架子站起来,他刚移出一步,鼻尖就是栀子花香,柔软的身躯扑了满怀。

    她不想给他有思考的机会,抱住他的腰身,脸便往他脖颈出贴去。

    “放开。”从愣怔中回过神来,他抓着她的头发,将她拉开。

    她被迫仰头,看着一脸正色的男子突然笑了:“你不是和皇后娘娘说喜欢我吗?”

    “她们不都认为我们两情相悦吗?”

    “为什么连抱一下都不愿意?”

    女子的笑一贯地明媚透着丝狡黠。男子眼里有些迷惑,握女子头发的手也松了些。当日姐姐问他时,他似乎是这般说的,但他自己也是不信的。

    几十年了,喜欢?是什么东西?

    发丝从男人手上滑落,她手挽上他的脖子,吻在他唇边,一下一下。

    她是第一次做这种勾引人的事,但不知为何似乎是无师自通。

    男子眼里确实是愈发不清明。意乱情迷,最后在榻上他吻上她耳侧时,她将袖子里的簪子摸了出来。

    是那把割了她手的簪子,微微带着凉意,她将它扎进了身上男子温热的脖颈。

    他没能躲开,簪子的尖端没了进去,她听见了血流出的声音。

    但是可能是她力气太小了,他并没有死。

    尽管血流得很多,濡湿了他中衣的领口。她手上也全是黏湿。

    满目鲜红中,她才恍然想起自己好像没想好退路,确实连名声都不要了,命也确实算不得什么。

    像极了飞蛾扑火,为了那一点点的愿望实现时的欢愉就甘愿放弃一切,实则漫长枯燥的生命也没有意义。

    她看着他握着染血的簪子从自己身上起来,冷峻的脸上所有的情绪褪得干干净净,像是一个浑浑噩噩活了很久直到乏味自杀的人,眼底没有一点点的光亮。

    可他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,听说年末就皇帝就会封他爵位。

    背部抵着冰凉的墙壁她拥着被子静静坐着,还没想明白,眼前晃过一道银光。

    他穿好了衣服,拿起了地上的佩刀,抬眸看着她的眼神格外冰凉。

    她想他可能是没受过这种对待,要将她大卸八块。

    但提着刀两人互相瞪了许久,他只是劈碎了梳妆桌上的铜镜,捂着伤口甩袖走了。

    那天,他没有死,她也没有死,像是一种奇怪的缘分。男女间是很奇怪的,一旦越过了一条线,那便不清不楚起来。

    尔晴对此没什么感受,活着似乎就是为了活着,除却那莫名其妙的愤怒和杀意,她对很多事情都不怎么在乎。只是觉得这见不得光的样子很符合他阴晴不定的性子。

    有些人有些东西就是注定活在黑暗里。

    “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?”身旁男子的手摸上她脸颊时,她突然开口。

    这时,她算是有些了解他了。他确实是一个疯子。他们独处一室时,最多的不是郎情妾意,是互相殴打。更奇怪的是,她情绪外露,打骂他的时候他并不会很恼怒甚至有时会笑。

    或者像现在这样,轻柔地摸着她脸上的轮廓。

    她的问话不过是一句感叹。

    但枕边的人却是想了很久,才认真道:“是啊。”

    他并不是思考自己是不是疯,只是觉得这句话很耳熟,但始终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。

    已经过了太久了,从少年到两鬓斑白。很多事都随着时间逐渐褪色。对于以往,他似乎只记得她的惨死,连带着以往的鲜血淋淋。

    尔晴听得咯咯笑出声来,她想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。

    那手摸到她唇边时,她就着狠狠咬了一口,闭上眼继续想着杀他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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